序
這部《王若虚集》是馬振君博士繼其讀書期間完成的《趙秉文集》後,推出的又一部金代詩文别集整理成果。而且,經過歲月歴煉,取得的進步顯著而札實,‘青澀’成分少了,‘成熟’成分多了。當然,青澀與成熟是對立統一的關係。在一定程度上,青澀意味着稚嫩,同時也藴育着生機和發展,而成熟盡管汁肥味甘,卻常常與老之將至聯系在一起。因此,青澀與成熟的轉换,卻是任何一位學者在成長道路上無法迴避的經歷。從這樣意義説,或許保留少許青澀的成熟,才是比較理想的境界。
通覧這部書稿,我覺得有兩點值得稱道:一是選擇底本,精益求精。古籍整理的要點是選擇底本,而底本的優劣關係成果的品質。《滹南遺老集》現存版本衆多,一般認爲《四部叢刊》本較爲精當,振君起初也是沿着這個思路作的。但是,當他窮盡自己所能見到的版本之後,經仔細比勘,發現實際情況並非如此。較之其餘諸本,《畿輔叢書》本所收條目最全,文字錯訛更少,應當是比較理想的版本,因而決心改换。雖然,這需要從頭再來,增加許多工作,但是,如能珍惜每次在學術上可能獲得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機會,那是非常值得的。正如俗話所説:有付出才有收穫。
二是有所發現,追求創新。以整理成果命名爲例,如延用《滹南遺老集》,既爲學界熟知,也順理成章。但是,在輯入《尚書義粹》這部散逸已久的王氏著述後,而稱之《王若虚集》,就比較合理了。這次整理的重要成果之一,是發現了明人李濂的《尚書義粹序》。振君自稱‘意外發現’,實際是‘必然’中的‘偶然’。就我所知,這位年輕人一向治學勤奮,每年都利用寒暑假期,遠赴京滬寧粵等地收藏豐富的圖書館訪書,稍有線索,即一查到底,一定弄個水落石出。那篇書序驅散了王氏《尚書義粹》傳播過程中的迷霧,將其中一些失落的環節銜接起來,向學界揭示了金代産生的這部學術著述是怎樣保存下來的。
近年來,金代歴史、文化與文學研究取得了突出成就,一些熱衷於這個領域的年輕學者向前邁進的步子越來越大了,令人欣慰。在此集行將付梓之際,振君請我寫幾句話置於卷首,是爲序。
薛瑞兆
二〇一七年三月於內江